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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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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他。

還是他風度翩翩,神秘莫測?

亦非也。

大抵這種事情是揪不出緣由的罷。可不知下次見面又是幾時……

我這可憐的桃花,十六年來首次光臨,剛長了個花骨朵,莫非是要萎謝了?

人說花季少女多懷春,何況我今年十六,正是碧玉年華,竟對人一見鐘情。李凡夙,你真是不害臊啊不害臊!八字都沒一撇的便芳心暗許,看清眼前啊看清眼前你的處境,患難當頭啊!

我在門前等了片刻,不料他們早早地出來了。“琦兒不識酒,我們去城外賞花,煢兒你隨我們同去吧!”一道寒光果不其然向我飛射而來,我故作不知。而藺長歡攬了王夫人的肩,依然笑得雲淡風輕。

我道藺長歡心機深不可測,他竟如此寵愛此中最無禮的妾室,近乎唯命是從。想他也不笨,這樣可以對她好真是令人匪疑所思!我瞟了他倆一眼,跟隨其後。不知何時王琦的侍婢也隨後跟上了。

王琦的侍婢名喚小晴,性情倒是溫和善良。我同她一齊隨馬車走在外頭。閑聊中得知王琦原不是這般放肆,只是被其他姐妹冷眼多了便孤傲嬌縱起來。而藺長歡感念她搭救及時,便寵愛有加。我聞言,卻暗自腹誹,是真的麽?

又是一個惠風和暢,天朗氣清的日子。人們的棉袍早已卸下,將自家拿手絕活搬上街頭叫賣。一路相安無事,馬車轆轆,臨近東城門卻還是遇到了凡哥的脂粉攤。

凡哥站在那方,見了我神色窘迫,嘴巴微張似要說什麽。

我只裝無見,徑直隨馬車走去。離得遠了他才在我身後喚我,“煢菲!煢菲!”聲音急切,人卻駐足不前。我當然是故作不聞,不去回應他。

小晴湊過來,“這凡哥似對你有情。”我卻恍若未聞。

恍惚間,忽覺有人在身後盯著我看,不似凡哥的,帶著一種窺探,教我渾身不自在。

走到城外又步行了十來裏。我著實累得不行,車裏的人倒是歡聲笑語雲雲。再看小晴,神色自若,安之若素,我心裏不禁大為佩服。

路上田野分布左右,農民忙著插秧,空中燕歸盤旋,晴空萬丈。

到了即將下坡時,晉常終於將馬車停下,向車裏的藺長歡欠了欠身,歡快道,“老爺,到了。”

藺長歡幾不可聞的應了一聲,便扶了王琦下了車徑直走下和緩山坡。

我和小晴隨後走上前,不料山坡下的山谷裏竟是一片花樹林,牡丹花樹林。

但看那姚黃魏紫豆綠墨撒金白雪塔銅雀春錦帳芙蓉煙絨紫首案紅火煉金丹,濃郁紛烈開滿整個山谷,靈鵲低吟,蚍蜉作詩。

這廂晉常將馬車拴在石上,便自顧自就著草地躺下,斂了斂眼皮,摘了草根含在嘴裏,看來有淺眠之意。

我和小晴則相視而笑,便迫不及待跟上去欣賞那迤邐風光。

適逢花期,人面牡丹相映紅,百花絕艷。沒想到藺長歡竟有如此閑地,嘖嘖。

但見那二人走在前方,甜言蜜語不絕於耳,嬌★嗔雲雲……

“琦兒,此番前來正是挑了好時候,這方的牡丹正好看。”

“有我好看麽?”

“自是沒有你這番傾城。”

“咯咯咯……老爺您這般直白,真教琦兒羞紅了臉。”王琦笑得花枝亂顫,我和小晴聞言卻依舊鎮定自若,皆當作沒有聽到這些。

“琦兒,你笑起來真是迷煞我等。”說罷回過頭來似有意若無意地淡瞥了我一眼。

我被看得莫名其妙,佯裝不知,轉頭看四方好景。

我已無意於稱讚這樹林有多美,偶爾回頭總見一抹粉色的裙裾自粗大的樹幹後隱去。其他人都道林子何其華美,空氣多清新,皆沒有發現這不同。我已能感到我的眉頭已經攏起,她是誰?

眾牡丹垂掛迎著春風花枝招展,姿態曼麗,真是人間仙境。

“這花谷乃是我藺家歷代相傳,是我藺氏祖先親手種下,如今即使無人照料,依然歲歲逢春百花齊放。前幾年我為便於管轄,便將這塊地買下。琦兒,你說可好?”聲音不大不小,距他三尺的我們恰聽得清楚。

如此高貴的牡丹,無人照料竟也可以長於此數百年!從前面延綿的小山丘延伸至此,方圓十裏。我驚羨不已,這才是流連花叢嘛。

“老爺你真是思慮周全!”王琦興之所至,在林間舞了起來,倒教人真看出了幾分天真。若她所嫁之人不是藺長歡,定能得如意郎君。話雖如此,她現在看似也幸福。我只覺藺長歡心機深沈,恐會被權勢迷惑。

我想著卻驚覺芒刺在背,猛然回頭----看見了!

那傾國傾城的花月之貌,鳳眼上挑,笑意半掩在樹幹後。這女子定是跟了我們一路的人。

見我看她,那人便走出來,朱唇微勾,竟是在笑。這女子看著不似凡人,臉色蒼白得可怕,皮膚下的青色血管在陽光下顯得隱隱約約,秀發如墨,紅唇嬌★艷。

“小晴,你瞧那人!”我轉身欲喚小晴,小晴卻只知為她主子的舞喝彩,叫了她許久也不見應我。再回頭,那女子已不見蹤影。

再見到藺長歡時,那人看著我若有所思,嘴邊依舊矜了一絲笑意。

這下我完全無意於美景,那個女人長得著實妖冶,讓人毛骨悚然。

五、綁架

五、綁架

某日傍晚。

夕陽泣血,大雁群起歸巢,萬裏紅霞翻滾著向西邊遷去。

這些日子都是在藺長歡書房中度過。他極愛叫我站他身後,看他閱讀各種史書。

春日暖意洋洋,便是在他書房裏的池子邊幹站著度過一日也未必是件好事。

山,是假山,天,是狹隘的一方天。我暗自叫苦,站得累了便坐於地板上。如此往覆,藺長歡卻恍若不覺,將書頁翻過一面又一面,神態自若依舊。

那日那陌生女子的事我已忘得差不多。此刻我正百無聊賴地執一朵落了單的桃花,狠狠地將花瓣撕成一片一片。我心中此時甚懷念以前在書閣忙裏偷閑到後廊沐風的日子。

忽地轉念細細思考藺長歡這樣做的用意----他是想以此尋機探我口實不成?如果真是如此,那麽對不起,藺大人,讓您失望了。

半晌,“煢兒。”藺長歡忽地開口了。

“奴……”聽到召喚我忙立定。

“咳……”他未待我答完便似有意若無意的咳了一聲。

“我,我在。”我只好隨即改口,並在心中翻了個白眼。

“你呆得無趣了罷?”他手中不停下翻頁。

日光漸黯淡,曉風拂面,桃花香肆意傾入我鼻中。他忽地擡首,眼裏滿是我修長的身影。我見狀一怔,被瞧得莫名奇妙,只答:“還好。”

“今日準你出去,可隨緋兒同去,如何?”不容拒絕的詢問,卻客氣得很。雖不知他為何對我如此待見,但這提議甚好,我求之不得。遂道,“謝老爺!

聽到他清清淡淡的應了一聲,我便轉身歡快地步出書房。

雖總覺得有十分的古怪,但我還是拉了緋兒出來。緋兒在府裏呆了大半月,聽說可以出去,也歡天喜地了一番,也不管陪同對象是誰。

出來時已是華燈初上。春天的夜晚大抵來得都這樣快。

街上的小攤依舊,只是酒樓梨園都敞開著大門,店裏的夥計都在門口招呼著客人。

汴州到底是個商賈齊聚的地兒,其中我們所處的卯鎮更是已享樂為主,晚上的熱鬧不亞於洛京。市集上攤子館子各坐東西,涇渭分明,生意紅火。

“姑娘可要蔔上一卦?”一盲眼老兒坐在角落陰暗處,面前只有一方矮桌,桌上鋪了用得發黃的白布,他手邊是一個刻了骨文的龜殼,身旁立一白幟用濃墨寫著:“經世絕卦。”看來這便是用龜殼中銅幣落在桌案上的陣法來蔔人之未知,乃《易經》中的古法。

我暗暗稱奇,欲上前一試。緋兒卻難得對我上心,拉住我道,“煢兒,咱走罷。這分明是個瞎子,又怎會看卦?我瞧那方的簪子甚是好看,咱去看看罷!”

我面有難色,這方的催促不依不饒。無奈之下,我只好擺擺手,權當他看見了,“我們下次必定來給先生蔔上一卦,打擾先生做生意了。”

誰知那人聞言面有怒色,驀地起身朝我揮了一大片不知名粉末,“由不得你了!”

我頓覺暈暈沈沈,即刻被人扛到了肩上,又覺一顛一顛的。

晚風拂面,月光刺得我睜不開眼。這人武功不錯,想著我便睡去。

迷糊中聽到緋兒的聲音,“快來人啊,有人被擄啦!”

藺長歡這賤人。我在心中惡狠狠地剜了藺長歡千千萬萬個刀子,定是他故意設計讓我被綁,好確定我就是李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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